图为洛桑丹增。他与我同龄。我在2004年写的长诗《西藏的秘密》,即“献给狱中的丹增德勒仁波切、邦日仁波切和洛桑丹增”。
请解救我们的同学洛桑丹增!
雪莲
自
西元一九八七年开始,为了反抗中共政府的强权和暴政,许多藏人将生死置之度外,西藏人民当时在首府拉萨发起多次示威活动,并立志要与中共暴力机器抗争到
底。由于人们长期受到中共强权的肆意暴虐和压制,愤而起身争取人生自由的藏人之中,许多人被打死、更多的被关进监牢、造成家庭妻离子散,並经历外界无法想
像的悲慘遭遇。当时就读西藏大学二年级的洛桑丹增等藏大近上千名藏汉师生,都目睹了当时政府在拉萨实施的残暴手段及同胞们为了自由奋不顾身的精神。洛桑丹
增也在那浑浊的现实中被捕入狱,慘遭中共漫无止境的身心凌辱。
洛桑丹增,男,一九六六年出生于西藏拉萨。八岁入小学,毕业后進入拉萨市第 一中学,学习成绩优异,于高中毕业后考入西藏大学藏文系文学班。我和洛桑丹增是西藏大学九一届藏文文学班的同班同学,他是本班的第一位班长。从他被捕的那 一刻起,我们的心就被一股无形的悲痛压迫着。即使到了如今,我們当中有人流亡他乡,在异国他乡享受人的基本人权和自由,却从不曾遺忘身陷囹圄的校友。
据当时和洛桑丹增同囚室的人透露,一九八八年三月五日,洛桑丹增被捕入狱,与其他四人同时被冠以“杀死武警元世绅”【唯色注:是袁石生】 的罪名;另外,于一九八九年元月十九日,由拉萨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洛桑丹增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在拉萨扎细监狱服刑。在监狱期间,洛桑丹增等人为了反抗 管教人员对犯人的虐待和暴行,在狱中领导同伴进行了四次和平抗议行动,因此遭受四次小间囚室内的禁闭,一年中有八个月一直戴着脚镣。
由于 当时得到国内外的大力声援并谴责中共的恶行,一九九一年三月五日,西藏自治区高級人民法院將原判決减刑为无期徒刑,并于同年四月二十八日將洛桑丹增移送至 现林芝地区波密当曲县监狱服刑。最后,于一九九四年由无期徒刑改为十八年有期徒刑。若自一九八八年他被捕入狱时算起,扣除审讯期限,洛桑丹增应于今年(二 ○○九年)获释。据知情者透露,洛桑丹增现在狱中患了严重的肾病、关节炎、风湿性心脏病、经常性剧烈头痛、视力明显减退等患有诸多疾病,即使有幸活着出 狱,也将面临終身难以摆脱病魔纠缠的命运。
往事历历在目,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仍未从过去的梦魇中醒來。从去年三月份开始,在西藏三 大区域爆发了大规模的抗暴事件,那犹如历史悲剧重现在我們眼前。这些日子以來,许多藏人同我们当年的悲惨处境一样,只为一声自由的呼号或者提出自己的意愿 而被关进黑暗的监牢,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和摧残。其中更有上百人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我們从未曾愈合的心灵伤口再一次惨遭恶毒和难以忍受的撕裂。
我们不断地在思索着,身在西藏境外并处在自由国度里的我们究竟能為西藏境內的同胞们做些什么呢?几经思量,居住在海外的我、索朗多吉、达瓦扎西及普琼泽仁等藏大校友决定联署为我们的校友洛桑丹增等共同发出我们的呼吁──
首先,我们呼吁中国政府──若你们还有一丝良知,就让洛桑丹增到外国养病,这是你们从身心两方面折磨洛桑丹增整整二十年后,最后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人道行为。你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洛桑丹增继续生活下去的人权和自由!
此外,我们更要迫切地呼吁所有支持正义的政府和团体、声援西藏组织、人权机构、关怀弱势族群的人士、向往自由和民主的人们──请救救洛桑丹增!
洛桑丹增在狱中经历整整二十年我们常人难以想像的、无法忍受的艰难和折磨,早已身心俱疲,希望中共政府让他到国外就医,让他得以像前政治犯阿旺桑珍和平措尼珍等人一般,在自由的国度里度過余生。
请解救所有受压迫的人民!让所有为自由与和平而奋斗的人早些得到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来享受人生因该享受的幸福生活!!!
谨此向世界上所有富有正义的仁人志士们致以我们西藏大学署名校友们最崇高的敬意!
西藏大学校友署名:
索朗多吉(台灣)
达瓦扎西(印度)
普布泽仁(印度)
岗拉嫫(印度)
二○○九年六月八日签发
──《观察》首发
附:
西藏的秘密
——献给狱中的丹增德勒仁波切、邦日仁波切和洛桑丹增。
唯色
1、
细细想一想,他们与我有何关系?
班旦加措【1】,整整被关押了三十三年;
阿旺桑珍【2】,从十二岁开始坐牢;
还有刚刚释放的平措尼珍【3】;
还有仍旧囚禁在某个监狱的洛桑丹增【4】。
我并不认得,真的,我连他们的照片也未见过。
只在网上看到一个老喇嘛的跟前,
手铐,脚镣和匕首,几种性能不同的电棒。
他那凹陷的脸,沟壑似的皱纹,
却还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朗。
再美也不属于世俗,因为自幼出家,
外表的美需要向佛陀的精神转化。
十月的北京郊外,秋风萧瑟如换了人间。
我读着在拉萨下载的传记,
看见雪域的众生被外来的铁蹄踩成齑粉。
班旦加措在低语:“我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
都在中国人在我的国家里所设的监狱中度过。”【5】
但还有一种声音,从中可以“辨认出宽恕的话语”。【6】
戴面具的魔鬼不定期地原形毕露,
连古老的神祗也敌它不过,
反倒是一个个肉体凡胎凭添许多勇气。
谁若把深夜里的祈求变成阳光下的呼喊,
谁若把高墙下的呻吟变成传向四方的歌声,
那就逮捕!加刑!无期徒刑!死缓!枪毙!
我素来噤声,因为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生下来就在解放军的号声中成长,
适合做共产主义的接班人。
红旗下的蛋,却突然被击破。
人到中年,迟来的愤怒几欲冲出喉咙。
纷飞的泪水只为比我年轻却蒙难的同胞难以止住。
2、
但我认识两个正在狱中的重犯,
都是活佛,都是东部的康巴人。
晋美丹增【7】,阿安扎西【8】;或者邦日,丹增德勒;
这分别是他们的俗名和法名。
就像某个遗忘的密码得以启动,
并不遥远的记忆推开在刻意回避时关紧的大门。
是的。最早在拉萨的邮局。他请求我写一封电报。
他笑吟吟地说:“我不知道中国人的字怎么写。”
他应该是我众多朋友中的第一个活佛,
一次藏历新年,我们走进帕廓街的一家照相馆,
在花里胡哨的布景前亲切地合影。
我还把他带到朱哲琴的MTV【9】中,表演优美的手印。
一个戴眼镜的卫藏女子成为他的伴侣。
他俩办了一所孤儿院,五十个孩子都是流落街头的小乞丐。
我也认领了一个,但有限的怜悯很快因突发的意外而中止。
他俩为何被捕,我一无所知,据说与某个早晨,
在布达拉宫广场升起的雪山狮子旗有关。
但我得承认,我并不想了解太多,也从未有过探监的念头。
是的。几年前的雅砻江边,他凝望着在洪水中翻滚的苹果:
“看,报应来了。”他的痛楚让慕名而来的我不知所措。
他当然著名。在这个纷纷变节和沉默的年代,
走遍乡村传扬佛法的他,直面政府批评时弊的他,
是那么多农民、牧人和他抚养的孤儿心中的“大喇嘛”,
更是官员们的眼中钉和肉中刺,不拔除不足为快。
一次次精心设计的圈套,终于在“911”之后把他套牢。
堂而皇之的罪行,要借“反恐怖”的名义杀一儆百。
据说私藏炸药和淫秽录像的他,策划了五起甚至七起爆炸案,
但我记得,身陷囹圄的半年前,他难过地说:
“我的妈妈病死了,我要为她闭关,修法一年。”
一个立下重誓的佛教徒,怎会与杀生夺命的爆炸案有牵连?
3、
我还认识一位喇嘛,他教给我皈依和观想的经文。
但那天在色拉寺,他的学生对我哭诉,
正在修法的他,突然被警车带往有名的古扎看守所,
理由是他涉嫌这个或者那个企图颠覆政权的案件。
我和几个僧人赶去看望,路上尘土滚滚,不像今天铺上了柏油。
酷日下,见到的只是持枪的士兵冷若冰霜的脸。
如同突然被抓,他又被突然释放,结论是证据不足。
在劫后余生的感慨中,他送给我一串奇异的念珠,
是用牢里的馒头、窗外开得黄灿灿的鲜花和亲人送来的白糖捏成的。
每一颗都有密密的指纹;每一颗都彷佛留着体温,
诵念的佛经,九十多个屈辱中的日子。
一百零八颗念珠啊,坚实得像一粒粒顽强的石头。
我还见过一个阿尼,她的年纪才是我的一半。
当她沿着帕廓,边走边喊,那藏人皆知的口号,
就被冲上来的便衣蒙住嘴巴的夏天,
我正为二十八岁的生日挑选美丽的衣裳。
而我十四岁时,一心想在来年考入成都的高中。
我写的作文,有一篇献给正跟越南人打仗的解放军。
七年后,被逐出寺院的她替一位好心的商人打工。
她个子矮小,强烈的阳光下戴一顶难看的毛线帽。
“换一顶布帽子吧。”我打算送给她。
但她不肯。“我头疼,带毛线帽要好受得多。”
“为什么?”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因为我的头在监狱里被他们打坏了。”
至于点头之交的洛丹,有着令人羡慕的职业和前途,
却在一次通宵狂饮之后,独自搭车去了甘丹寺。
据说他在山顶抛洒“隆达”时,喊了几声那致命的口号,
驻守在寺院中的警察立即将他抓获。
党的书记批示“酒后吐真言”,
一年后,拉萨街头又多了一个被关过的无业游民。
4、
写到这,我不愿把这首诗变成控诉,
但被囚禁的人,为什么,穿袈裟的比不穿袈裟的更多?
这显然有悖常识,谁不知道暴力与非暴力的界线?
果然是罗刹女的骨肉,宁肯把苦难交给自己的喇嘛和阿尼。
让他们挨打,将牢底坐穿,甚至赴死。
担当吧,喇嘛和阿尼,请你们为我们担当!
无从知道,那难捱的分分秒秒,那难忍的日日夜夜,
怎样地折磨着一个人的肉体和精神?
说到肉体,我不禁暗自发抖,
我最怕的就是痛,一个耳光都会把我打垮。
羞愧中,我替他们数着彷佛没有尽头的刑期。
西藏的良心啊,不止一颗,在现实中的地狱持久地跳动。
而在那转经路上的甜茶馆,无关痛痒的小道消息满座飞;
而在那转经路上的茶园,快乐的退休干部把麻将打到天黑;
而在那转经路上的小酒馆,腆着肚皮的公务员每晚喝得大醉;
唉,让我们快乐地消极下去吧,总比当一名“昂觉”要好得多。
所谓“昂觉”,就是“耳朵”,就是那些看不见的告密者。
多么形象的外号!多么幽默的拉萨人!
背叛与出卖,在窥探和窃窃私语中悄悄地进行。
干得越多,越能够得到丰厚的赏赐,足以变成一个大人物。
一次走在街上,奇怪地,我一下子紧紧蒙住自己的耳朵,
担心它稍有疏忽,就落入别人的掌心;
担心它也变成“昂觉”,伸向各个角落,越来越尖,
就像童话中那个小孩的鼻子,一说谎就变长。
究竟有多少可疑的“耳朵”就在身边?
又有多少不是“耳朵”的“耳朵”却被错怪?
如此奇异的人间景象,比糖衣和炮弹更容易摧毁一切。
想到这些,我忧伤地、不情愿地发现:
还有一个西藏,就藏在我们生活的西藏的另一面,
这让我再也不能写下一首抒情的诗!
5、
但我依然缄默,这是我早已习惯的方式。
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很害怕。
凭什么呢?有谁说得清楚?
其实人人都这样,我理解。
有人说:“藏人的恐惧用手就可以感触到。”【10】
但我想说,真正的恐惧早已融入空气之中。
就像提起过去和今天,他突然的啜泣令我惊骇。
绛红色的袈裟蒙住他的脸,我却忍不住大笑,
为的是掩饰猛然被揪疼的心。
周围的人们向我投来责备的眼光,
只有从袈裟中抬头的他,当我们双目交织,
微微的颤栗,让彼此觉察到恐惧的份量。
一个新华社的记者,一个藏北牧人的后代,
在中秋之夜喷着满口的酒气,用党的喉舌啊斥我: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的揭露就会改变这一切吗?
你知不知道我们才在改变一切?你捣什么乱?”
我的确犯规了吗?我想反驳,却从他的嘴脸看出走狗的凶相。
而更多的人,更为严重的捣乱,是不是足以被清除出局?
我彷佛听见她们用诵经的嗓子轻柔地唱道:
“芬芳的荷花,在太阳的照射下枯萎了;
西藏的雪山,在太阳的高温下烧焦了;
但是永恒希望之石,保护我们这群誓死追求独立的青年。”【11】
不,不,我并不是非要将政治的阴影带进诗中,
我仅仅在想,那囚牢里,才十多岁的阿尼为何不畏惧?
那么书写吧,只是为了牢记,这可怜巴巴的道德优越感,
我当然不配,只能转化为一个人偶尔流露的隐私。
远离家乡,身陷永远陌生的外族人当中,
怀着轻微的尴尬,安全地、低声地说:
细细想来,他们与我怎会没有关系?!
而我只能用这首诗,表达我微薄的敬意,疏远的关怀。
2004-10-21 初稿,北京
2004-11-10 修改,北京
注释:
【1】
班旦加措:西藏的一位普通僧人。1959年3月在拉萨抗暴事件发生之后,28岁的他因拒绝出卖上师被捕入狱,随后不断加刑,受尽煎熬,直至1992年他已
60岁时才被释放。之后他偷渡印度,在达赖喇嘛居住的达兰萨拉,向世人讲述了记载他苦难一生的传记《雪山下的火焰》。
【2】阿旺桑珍:西藏的一位
普通尼姑。1990年因参加拉萨街头的抗议游行,年仅12岁的她被捕入狱,成为西藏年龄最小的女政治犯,9个月后才获释。又因参加1992年的示威游行再
次被捕,坐牢长达11年。在狱中,她和另外13名尼姑把狱中生活编成歌曲,用偷运进来的录音机录下后再偷送出去,在社会上引起极大震动,她们被称为“札西
歌尼”(唱歌的阿尼)。2003年在国际社会的强烈抗议下,身体状况极差的她提前10 年获释。
【3】平措尼珍:西藏的一位普通尼姑。1989
年,因“反革命宣传煽动罪”被判处9年徒刑。1993年,因和囚禁在查奇监狱(即西藏第一监狱)的其它13名尼姑一起录制向往自由和歌颂达赖喇嘛的歌曲而
被加刑8年。2004年2月24日,在国际社会的强烈抗议下,身体状况极差的她提前13个月获释。她也是最后一个获释的“札西歌尼”。
【4】洛桑
丹增:拉萨人,生于1966年,被捕之前是西藏大学藏文系二年级学生。1989年3月5日在所谓的“拉萨骚乱”中,他被指控谋杀了一位中国武警,尽管没有
任何证据显示他跟这宗案件有关联,但他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在国际社会的抗议下,改为无期,后又改为18年。从2004年起,他还将服刑10年,目前
被关押在林芝地区波密县监狱。这是一所专门关押重大政治犯的监狱,有25人,一人已疯,洛桑丹增本人因遭毒打,心脏和肾脏都严重受损,直不起腰来,双目出
现阵发性失明,头部经常剧烈疼痛。很多人都担心,按照他的身体状况,他恐怕很难捱到2014年。
【5】摘自电子版《雪山下的火焰》(第十一章 在废墟中),班旦加措口述,次仁夏加记录,廖天琪译为汉语。
【6】摘自米沃什(波兰)的诗《吹弹集》,杜国清(台湾)译。
【7】
晋美丹增:西藏康区以北的一位活佛,法名邦日。大概在1997年,他和妻子尼玛曲珍在拉萨开设了一所名为“嘉措儿童之家”的孤儿院,收留了50名在街上当
乞丐的孤儿。1999年,他俩被指控从事间谍和危害国家安全活动而遭逮捕,并被分别判处15年和10年徒刑。孤儿院也被迫关闭,相当一部分孩子由于无家可
归而重新流落街头。
【8】阿安扎西:西藏康区以南的一位活佛,法名丹增德勒,雅江和理塘一带的康巴百姓习惯称他“大喇嘛”。他深入农村牧场讲经传
法,从事众多慈善事业,创办孤儿学校,扶助孤寡老人,修路修桥,保护生态,教育百姓戒烟酒禁赌博不杀生,是一位深受当地百姓爱戴的活佛。但2002年12
月,他被当局以“煽动分裂国家”和“制造系列爆炸”的罪名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而这一黑箱操作的大案存有很多疑点。两年来,国际社会、流亡藏人社区和
中国内地的一些知识分子强烈呼吁,要求中国政府遵守法律,重新公开审理此案,却至今不被理睬。此案同时牵连当地许多藏人,其中一位名叫洛让邓珠的藏人已被
枪决,还有达提等藏人被判刑入狱。
【9】1996年,因歌曲《阿姐鼓》成名的歌手朱哲琴,到拉萨拍摄歌曲《央金玛》的MTV,其中有几个镜头是一个僧人的手印,那僧人就是邦日仁波切。
【10】
2002年6月11日的“德国之声”报道:“瑞士新苏黎世报对西藏做了详细报道。……第一篇文章显然是以西藏实地采访为基础,先报道了在西藏街头的景象以
及藏人的自我意识,然后,文章退一步写道:‘但是,当我们试图接近藏人时,这些自豪的山民就变成了胆小怕事的策略家。人们不禁怀疑,他们是否在否定自
己。……许多人都害怕,一旦提起自己的民族,会带来麻烦。……西藏到处飘扬的是中国国旗,藏人的恐惧用手就可以感触到。”
【11】1993年,在拉萨著名的查奇监狱,阿旺桑珍、平措尼珍和12名尼姑用她们不屈服的歌声,向世人揭露了黑暗和残暴的真相,表达了深藏在藏人心中的期望。这是其中的一首歌,后来曾在国外电台中向听众播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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